就算是血亲,想要说服没有经历过生死的人从善,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在与华文昂谈话的过程中,华浅极力表现得如从前一般跋扈,始终站在华家的角度谈为牧家说情的好处,可她手心里的汗早已经浸湿了檀木椅子的扶手。幸而,华文昂并未察觉到什么,甚至十分赞同她的想法。
相比于父女俩的精明,华家的儿子华深似乎平庸了些。平日里,他喜好的,莫过于声色犬马、勾栏瓦舍。华浅这次回来,便亲眼撞见他在调戏一侍女。她不由得感叹,被流放的那一年,哥哥当真瘦了不少。她摇了摇头,随后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,悄悄离开了。可那华深却眼尖,急急忙忙追了上去,要将自己特意寻来的绸缎送给华浅。要在以往,华浅肯定会喜不自禁。可是今日,她却没来由地生气,果断拒绝了哥哥的好意。
夜幕降临,一家人围坐在桌前,看着眼前的佳肴垂涎欲滴,可也只能悄悄安抚咕咕叫唤的肚子,因为华家的姑爷仲夜阑还未赶来。不知过了多久,仲夜阑终于姗姗来迟。华文昂丝毫不恼,脸上很快浮出笑颜。华深也立马拿起酒杯,怎么都要给仲夜阑敬酒。喝了几杯下肚,他便攀着仲夜阑的肩膀,拿出一副大舅哥的模样。酒足饭饱,华文昂便转过身来想要和仲夜阑说些什么,可话还未说出口,仲夜阑就被华浅一把拉走了。
路上,华浅突然提到要去见牧遥。仲夜阑的手紧紧握着拳,欲言又止慌张不已。华浅忙解释,称自己只是想要去和她说说话,毕竟从前也是如同姐妹一般的人。仲夜阑这才放下心来,随后向华浅解释,自己与牧遥并非男女私情,自己心中一直是她这个从小陪伴的青梅竹马。华浅勉强扯出一抹笑,心中想着,自己可并不是他口中的那位青梅。
见到牧遥,华浅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,何不解决了眼下这个今后可能的麻烦。随后,她赶忙摇摇头,试图将这个念头全都抛出脑外。为了让自己清醒一些,她只好动手打了自己一巴掌。牧遥被这声音唤醒,满腔怒火地瞪着华浅,直言自己已经领教了她的蛇蝎心肠。华浅也无法反驳,只好告诉牧遥,不管自己以前做了什么,可现在自己确实想要帮她。
见牧遥还是十分恼怒,华浅只好倒了一杯水,想让她冷静冷静。可这在牧遥看来,无非就是惺惺作态,一时气急将茶杯打翻在地。屋外的仲夜阑听到动静,忙进来查看。一进门,他就瞧见华浅脸上的红印,心中又气又急狠狠责骂了牧遥。华浅这才意识到脸上的伤,她赶忙解释,伤与牧遥没有关系,都是自己不小心弄到的。
可仲夜阑却不愿相信,继续责骂一旁高傲自恃的牧遥。华浅无可奈何,只好抬手捂住了他的嘴,让他赶紧给牧遥赔礼道歉。随后,她逃也似的离开了,临走还不忘关上房门。对于这个结果,华浅很是满意。撮合一对两情相悦的人,希望以后能够消减一些自己曾经设计拆散他们的怨气。
那边,华文昂当真为牧家向仲溪午求情,最后,牧家被改为流放三年,最不及女眷。临走,牧家父女在仲夜阑的打点下得以一见。牧云平希望女儿避开这里的是非,好好等待三年。可牧遥却想要为牧家平凡,洗清牧家的罪名。为此,她特意向仲夜阑求情,以报恩为由讨要一个女使之职。仲夜阑无奈,只好将她带回家中,让她服侍华浅。华浅急忙拒绝,转头就让仲夜阑自己留下牧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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